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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这一章我也没想好名字

12.这一章我也没想好名字

镐京中心,登霄楼,建于先帝十二年,专为每年上元佳节,天子与民同乐之用。楼高十丈,顶立斗檐,遍挂花灯。今日便是上元,因此登霄楼的花灯都早早的点了起来,通体流光,在黄昏晚照之中分外明亮。

登霄楼顶,矗着一尊高有一丈的佛像,这是登霄楼上赫赫有名的“万化金光佛”,看似佛像,实则内里中空,藏有明烛三百,点燃之时佛光透体,光耀万丈。此时未点亮,是因为这一尊万化金光佛只有天子可以触碰点燃,自三代之前金光佛落成到现在,每年上元都由天子亲自点燃,已然成为了传统的一项。

姬铭晦倚在楼边的栏杆,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叹了口气。

“你似乎有心事啊。”万化金光佛后响起了清脆的女声。

“没有。”姬铭晦摇了摇头。

“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学得会撒谎了?”身穿玄色长袍的女子从佛像后轻轻转出,长摆曳地发出沙沙的细响,双手云袖负后下垂至足,玄袍前后以金丝银线绣成九龙环日,顶戴通天冠,左右垂珠挂耳。看起来并非十分贵重,却是整个帝国也只有一人可穿的至尊至贵之服,穿戴之人自然便是帝国至尊至贵之人。

当代周天子,太祖皇帝八世孙,孝宗皇帝长女,姬讳铭觞,尊号开明应天圣德神武皇帝。

亦是姬铭晦同母之姊。

“没有就是没有。”姬铭晦一滞,但还是摇了摇头,右手松开了已经被攥皱成团的裙角,“皇姐你就别问了,我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姬铭觞挑了挑眉一脸促狭。

“真的没事。”姬铭晦一口咬定。

“那我也就不问你了,反正你也不小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姬铭觞微微颔首,也踱到了楼边,望向下方的镐京西市。

她的国,她的帝京,她的臣民。

“我听皇甫旻说,你们两个之前还打算刺杀白拾舟?”

姬铭晦一惊,她当然也知道皇甫旻和姬铭觞是顶好的手帕交,但是此事事关重大又是她们俩背着姬铭觞所谋,此时被她问起自然有些不安,“……是,不过我让她把黑火撤回来了,皇姐放心,绝对不会出问题。”

姬铭觞点点头,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我这个天子都没说什么,你就当你的长宁公主不好么?这些事我一直都避着你,你自己要往上凑我可未必能一直护着你啊。”

“皇姐心性幽静,我是学不来,但我也是姬氏族人,看着皇姐被姓白的这般欺侮,要是不做点什么,那岂不是失了臣子姊妹的本分。”

姬铭觞哑然失笑,自己的妹妹真是长大了,已经开始学着玩大人的游戏了,仔细想想时间过得真快,自己一直把她当作小时候拉着自己衣角说要学打马球的小姑娘也不行了。

但是还是得说,蠢人不可怕,因为他们容易掌握。聪明人也不可怕,因为聪明人会为彼此留下缓和的余地。可怕的就是有了小聪明以为其他人都蠢的人,一如孩童持刀,不说伤人也伤己。

“我听说,是令君家的二郎看出了你们的计划劝你停手的?”

“嗯。”姬铭晦从鼻孔里长哼出一个嗯字。

“这位姜家二郎,倒是个聪明人啊。”姬铭觞看着妹妹的样子,有意无意地说道,“你可试过拉拢他?”

“嗯。”还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嗯,显是余怒未消。

“这么说,惹到你的便是姜二郎?”

“皇姐你别和我提他了,一说他我就想砍他。”

“能把你得罪成这样,我就更好奇了。”姬铭觞笑道,“我还听闻他夺了司空沉舟筵的首名?能夺沉舟筵首名者,文才无一不是一时之冠,这般人物,怎么和你平日向我说起的不太一样?”

“因为他装的狠啊,说是为了韬晦都能住青楼,”姬铭晦毫不避讳,一口唾沫吐在了自己脚边,“前脚刚拒绝我,后脚就入了姓白的门下,一天天流连青楼沉迷酒色,活脱脱废物一个,有什么可说的?”

姬铭觞摇了摇头,自己的妹妹一向就是这个德行,谁让她们俩父兄早亡,自己幼年承继大统疏于管教,堂堂周室公主养成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

“世家子弟沉舟筵求仕,这也算是风雅之事,怎么到你嘴里便成了姜二郎趋炎附势,成了活生生的小人了。”姬铭觞叹了口气,决定先把妹妹的婚事扔掉一边,“人家能阻止你行刺司空铸下大错,这本身就是情分,人家也有人家的考量,总不能说偶尔不和你同心便是另有想法。”

“就他那挫样,皇姐你说他是盯上了上官琰的美色我还更信一点。”姬铭晦嗤之以鼻,“昨天抢了人家的头名,今天就腆着脸上了人家的车,我呸,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以为他专心琴棋书画,现在一看,抱着姓白的大腿要官不说,说不定还要要人,登徒子一个,那上官琰被你们捧得天花乱坠,现在一看还不如这姓姜的,八成也是个废物,怕也是借着天水上官氏出名的纨绔。”

“……你在御前能不能注意一下仪态?也就是现在没别人,不然我都得把你扔宗正寺关两天。”姬铭觞无奈,但对方是她仅存的血亲,她也拿她没办法,“不过听你的描述,这姜家二郎还真真是个妙人啊。”

“哼。”姬铭晦又从鼻孔哼了一声。

能看出皇甫旻运黑火的手法,可见心思玲珑。能冒着被铭晦灭口的风险登门劝阻,虽说也有他们之间的交情为底,但也能看出此人算得上心系国家,而且对朝堂局势看得通透,能知白拾舟之功。而又能在沉舟筵上,得白拾舟点为首名,可见文才出众。不管怎么说,这姜家二郎确实是个人才,至少他有才。姬铭觞敲点着指下的栏杆若有所思。

若是人才……

“老奴董成,请谒天子圣颜!”、

楼下的呼喊忽然打断了她的思绪,姬铭觞一惊,转过头,只见姬铭晦一脸见了不洁之物的神情也望向了她。

“我知道你不想见他,但你既然下了决心,总是要过这一环的。”姬铭觞暗自叹息,自己的妹妹下了帮助自己的决心,却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和觉悟,当真需要一个能管住她的人加以弼佐才是,“我这般说,你可明白?”

“皇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现在不想见……”

“那你就还没明白。”姬铭觞叹了口气,果真是如孩童持刀过市,不伤人便伤己,但现在人已经到了楼下,便是允她现在退去也得打个照面,还不如自己帮她过了这一关。

“宣。”姬铭觞转头避开妹妹有些恼怒的目光,对门外侍立的侍卫淡淡地道了一句。

“皇姐!”

“看来这一堂课,得我亲自给你上了。”姬铭觞深切叹息,“若你有那姜家二郎一半的心思,我又何致如此。”

“皇姐你怎么又提他……”似乎是看出了皇姐动了火气,姬铭晦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再说这个董成……仗着姓白的威风无恶不作,倒不如说我很佩服皇姐你怎么能忍他这么久……”

“这就是你要学的了。”姬铭觞有些失望,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已经响起了对方那足以说明身份的公鸭嗓子,带着些许男子的粗犷,带着些许女子的柔媚。

“老奴,恭请圣安。”

“进来吧。”虽然大权旁落司空之手,但她毕竟也还是这帝国的天子,言语之间依旧带着莫逆之威。

跨门而入的,是个满脸沧桑的半大老头,身量不高,约莫也就和姬铭晦仿佛,一头银发藏在宦者羽冠之下,身穿紫色三蟒夺珠袍,脸上满带着谄媚的笑容,进门之后先对着姬铭觞行了臣礼,接着又转向姬铭晦,同样持臣礼,“长宁公主殿下金安。”

姬铭晦原本是想躲开他这一礼的,但那和当面骂人区别也不大了,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但也实在是提不起给他回礼的兴致,还是和之前一样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嗯”来便算回答,反正现在是在御前,她的身份又远高于他这内宫阉人,他再不满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看来是老奴形貌鄙陋,吓到公主了。”董成看似不以为意,哈哈一笑,又转回了姬铭觞,“禀天子,灯会的大小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司空说他可能有些琐事,暂且告假一刻半时,托老奴转达则个。”

“今日乃是节假,又非是朝堂,迟到些许倒也无妨的。”姬铭觞摆摆手,“但是每年上元灯会的灯鼎都要由百官之冠也就是司空亲点,司空可曾指名谁人代之?”

“回天子,司空说他乃武官之首,若不能按时,便可由文官之首尚书令代行其事。”

“那就照司空的意思安排吧,通知姜冽,叫他早做准备。”

“诺。”董成再次行臣礼,缓步后退出门。姬铭觞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的袍角直到彻底消失,才缓缓叹出一口气,看着身边仍是一脸厌恶的姬铭晦,淡淡一笑。

“看不出来吧?在我面前比白拾舟恭谨多了对不对?但他才是那个卖官鬻爵搜刮民膏的人,你恨得牙痒痒的白司空,却是个除了贪图功名权力之外两袖清风的好官。”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姬铭觞脸色一黯,接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铭晦。”

“皇姐。”

“若是我明日便给你配一门婚事,你可愿意?”姬铭觞半开玩笑似的道。

“皇姐你还开玩笑……”

“也不全是开玩笑,若是我说这门婚事关系到我姬氏一族的生死存亡,关系到我周室国祚,那么我若说明日给你指婚,你会拒绝么?”

“我姬氏一族的生死存亡,自然是由我姬氏一族自己掌握,什么时候堂堂黄帝之后文王子嗣,需要靠外人来救济了?”姬铭晦正气凛然义正言辞,“若真有那一天,我便是舍了这条命,也会护持皇姐周全,皇姐不要瞎想了好么?”

“你宁可死,也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婚姻么?”姬铭觞幽幽一叹。

“皇姐……”

“我倦了,你先下楼吧,明天我们再谈。”姬铭觞摆了摆手,示意姬铭晦退下。

姬铭晦一愣,这是她印象里皇姐第一次,对她用这么疲惫这么不耐烦的语气让她离开。

“皇姐,我……”

“我说了,”姬铭觞回过头,也姬铭晦八成相似却艳丽更甚的眉宇之间骤然展出一股令人望而生微的威势,硬是把姬铭晦的回答憋了回去,“退下。”

“……是,皇姐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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